昨晚他刚在御前卫士热尔曼那儿跟她见过面,那是达德尼昂央求热尔曼去把她叫来的。但当时她急于把信使安然无恙归来的好消息尽快告诉王后,没来得及跟自己的情人说上几句话。所以达德尼昂这会儿跟着博纳修太太往前走时,心里同时充满了爱情和好奇。一路上走着走着,走廊里的人影愈来愈少,达德尼昂几次三番想让这少妇停一下,好让他抓住她的胳膊细细地瞧瞧她,哪怕是一会儿工夫也好;可是她机灵得像只小鸟,每次都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而每当他想说话的时候,她就把手指放在嘴上,用一个充满魅力、叫他无法抗拒的小小的动作提醒他此刻正受命于一位至尊无上的贵人,必须盲目服从,就连最轻微的抱怨都是禁止的。两人又七拐八弯地走了一两分钟,博纳修太太打开一扇门,把年轻人领进一个黑咕隆咚的小房间。这时她又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然后打开遮掩在壁幔后面的另一扇门,门一开顿时有一道强烈的光线泻进来,随后她就不见了。
达德尼昂伫立不动,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但不一会儿,只见一缕光线射进这个房间,从渐渐飘过来的温暖而芬芳的氤氲,从两三个女人恭敬而优雅的说话声以及好几声“陛下”的称呼,他清楚地意识到了此刻是在一个跟王后的房间毗邻的小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