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概是的。”我同意说。
“我最欢分析字眼,”守林人忽然说,难为情地微笑了一下。“真奇怪!有的时候一个字儿缠住你,弄得你坐立不安。”
守林人沉默了五,把肩上的松扶正,然后问道:
“听说,您好像是个写书的?”
“是的。”
“那就是说,您用的词儿是经过考虑的?而我不管怎样努力琢磨,总难给一个字找到解释。人在林子里走着,脑子翻来复去地想着词儿,这么想,那么想:这些词儿是打哪儿来的?什么也想不出来。我没有知识,没受过教育。不过有的时候,给一个词儿找到了一种解释,那真高兴。可高兴什么呢?我也不是教小孩子的。我是看林子的,普通的看守。”
“现在是个什么词儿缠着您呢?”我问。
“就是‘泉水’这个词儿。我早就注意到这个词儿了。我四面八方绕着圈子琢磨这个词儿。大概因为水是从这儿淌出来的。泉水产生河,而河水流过我们的母亲大地,流遍祖国各地,养育着人民。您看这多有道理——Роцник(泉水),Роцина(祖国),НаРоЦ(人民)。而这些词儿好像亲族似的。好像亲戚一样!”他重复一下,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