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窗户,只见远天横拉了一条橘黄色的长带,将地平线上修长的杨树林的一片黑影截为两段。在栗树枝叶遮护的铁栅门外面,一只云雀飞到那片苜蓿地的上空,唱起一曲清亮的晨歌。
拂晓的潮湿空气迎面袭来,维尔福的记忆又清晰起来了。
“就是今天了,”他勉强地说道,“今天,高举司法利剑的人,就要横扫各处的罪犯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努瓦蒂埃的那扇前突的窗户,而昨天傍晚,他就是在那窗口看见父亲的。
那扇窗户拉着窗帘。
然而,父亲的形象十分鲜明,如在眼前,因此,他冲着那扇关起的窗户说话,就好像它仍然开着,他从窗口还能看见咄咄逼人的老人。
“对,”维尔福喃喃说道,“对,你就放心吧!”
说罢,他的头又垂到胸前,在屋里垂头兜了几个圈子,最后,他和衣仰身倒在长沙发上,主要不是想睡觉,而是要舒缓一下僵硬的四肢:这种工作不仅劳累,而且有一股寒意一直浸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