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音坐在妈身后,也就是炕上靠窗的角落里,昏暗的油灯照不到她的脸。她低着头,说:“我想好久了,我要去青城找我二哥,去当兵。职业高中除了语文、数学两门文化课,学的全是《幼儿心理学》《幼儿语言学》《幼儿运动学》,每天不是做丢手绢的游戏,就是踩着唯一的风琴弹唱《我们的祖国是花园》;不是学着小娃娃语气讲小红帽的故事,就是在大操场学跳一个又一个儿童舞。我感觉特别没意义,再说,这也不是我擅长的事。住在四处透风的宿舍,啃着被老鼠咬得坑坑洼洼的馍,想到无望的前途,特别绝望。”
“二哥同意了吗? ”四哥双手交叉抱着臂问。
“反正我要去,二哥说了,他有个战友回来探亲,等他回部队时,我跟着去。”
四哥看了看妈, 又看了看爹, 对李晓音说:“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你以为想当兵就能当兵? 你去了,二哥指定还让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