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玉溪呆呆地对着挂断的电话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梳了一下头皮,把奓飒起来的头发压了压。她不能和过去一样把手机扔出去,因为现在不是过去了,过去她怎么可能对着挂断的手机发呆呢,是她挂断别人的电话才对。她不想再搭理贾主席,可自己的副主席增选却是绕不开贾主席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只能委曲求全地把电话再拨回去。她想说服贾主席先把投进去的钱撤回来,等金石大厦正式启用,等基金信托业务上了轨道再投不迟。可电话拨过去就是忙音了。她苦笑了一下,心想每个月一笔笔利息到账,谁又能不动心呢,让人家退出无异于挡别人的财路。放下电话,她的心就乱了起来,因为市书协副主席的头衔盘桓在心里,贾主席一旦不爽,自己的副主席就有了潜在风险。
章玉溪当然知道不管是去金石当顾问, 还是将来在夏阳谋个职位都是不错的选择,但就怕万一,万一金石翻船,万一夏阳爆雷,就会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她做了三十年的信贷业务,能完美收官就是因为自己的风险意识强,在这方面,她仿佛有着惊人的天赋,只要感觉不好的项目,她就宁可错过也不做。实践证明她总是对的。对于金石,她也有类似的感觉,比如金石在金融执照还未下来时就提前内部集资,这是犯了大忌的。她提醒过褚晓光,如果有内部集资等这些表外资金存在,就埋下了潜在风险,有潜在风险,就不能再新增贷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