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兄弟!夏兄弟!少说两句行不?声音小点行不?你晓得我们吃公饭的人最怕别人说我们赌的。我是万般无奈才去你那碰碰运气的!”
“嘿!照卫大人这么一说,我夏大今儿个不该来找你要赌帐?”
“不、不、不。”
“几个赌帐你不是还不起。你有那么多当大官朋友,又是冢宰大人的女婿。你开个口,他们为自己的官声着想也会替你还了赌帐的嘛?”
“他是冢宰大人女婿。今儿个不还老子肉钱,就不让他走!”
“把他拖到党正署去!(党正,基层官职名称,相当今天的居委会、派出所联合办公室)冢宰的女婿就能欠钱不还吗?”
呜……一阵女子的哭声突然传来,声音不大却悲怨凄凉,一下压住了凶横的讨债声。
讨债的,被讨债的都被这女子的哭声吸引了过去。只见卫鞅家大门,在哭声中格吱一声打开。一个白衣女子手牵个三岁的孩子,拎着个小包袱从门内走了出来。她边哭边向讨债的人群走来,在走到只有二步远时,用泪眼狠瞪了一下卫鞅后,将手中的包袱往地下一丢,拖着喊爹的男孩哭着走了。
众人楞住了。
边哭边走的女子突然转过身来:“钱在地下。冢宰府丢不起这个人,也没有这个女婿。卫鞅,我——恨——你——”
卫鞅如雷轰顶,呆若木鸡。当他回过神来,哪有自己妻儿?也没有了讨债的人群。只有漆黑漆黑的夜空,只有冷冷清清的街道,只有不时吹过来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