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想发火,想起忆严对她的嘱咐,又忍了下去,叹口气就坐下噘着嘴烤火。
俞洁越哭越厉害,竟然出了声,这下子小高可忍不住了。
“饿了吃,困了睡,有意见就提,可哭个哪门子!”
俞洁细声细气地说:“我对不起你们!”
“老天爷!这是革命呀,谁对不起谁?咱们要追不上队伍,对不起陈老总,除这以外没有对不起谁的事!”
“这回掉队是我引起的。又因为我累坠着你们,你们才不能很快追上队伍!”
“要是我挂了彩呢?你们带我不带我?”
“当然带。”
“你带我还叫我欠你的情呀!”正哭着的俞洁被小高一下问笑了。
“你拖着胃病烂脚走路,是干革命;我架着你行军,也是干革命。不都是为了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吗?谁欠谁的情呢?同志间要不这样,那该是啥样?我想不出来!”
这句话又使俞洁想起忆严性格中的某些难解之处。
她对小高说:“我问你个秘密,你能说吗?”
小高说:“我这人对同志没秘密。”
“你知道忆严是什么时候背好我那角色的词儿,练好地位的?”俞洁说,“那天她真露了一手,救场如救火,要没她顶上,整个戏为我回了。可我就奇怪,她怎么准备得这样充分?”
“这算什么秘密?”小高说,“她提词就把词记住了,作场记又把地位记下了。无非是你起床之前、睡觉之后,她一个人在排演场练习就是了。真正的秘密你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