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的计划比张伯伦先生的还要大胆,虽说显然是抄他的旧文章。 让我们比张伯伦先生再坦白一点儿; 让我们用大无畏的精神把全部事实都摆出来,哪样儿也别躲避, 然后再按照张伯伦先生的公式把它解释一番。 这种有胆量的诚实的态度, 一定会让那坐在黑暗中的人大吃一惊,并且眼花缭乱,还没能慢慢地恢复过来,没能把问题看清楚, 就马上把我们的解释吞下去。 让我们对他说:
“事情很简单。 在五月一日, 杜威把西班牙舰队歼灭了。 这么一来, 就把那个群岛留在它的正当的、合法的所有者菲律宾民族手里了。 他们的军队人数有30000之多, 要把那个人数有限的西班牙驻军打跑或是饿跑, 是很胜任愉快的; 然后菲律宾人民就可以照自己的意思来组织一个政府。 我们的传统要求杜威如今就把那个警告人的标志立起来, 并且马上走开。 可是那位玩把戏的能手碰巧想起的是另一个计划 —— 那个欧洲人的计划。 他按照这个计划行事。 所用的手段是派遣一个军队 —— 明着是来帮助本地的爱国志士, 让他们的大胆争取独立的长期斗争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实际上可是为了夺取他们的土地, 把它占为己有。 也就是说, 为了进步与文明的利益。 这个计划逐步发展下去, 而且也很令人满意。 我们跟实心眼儿的菲律宾人成立了一个军事联盟, 他们从陆地方面把马尼拉包围起来,靠他们的宝贵的帮助,这个驻有8000至10000 人的西班牙军队的地方就被我们占领了 —— 这是我们在当时绝不能独力完成的事情。我们所以得到他们的帮助是全靠 —— 全靠心灵机巧。 我们知道,他们是为独立而战斗, 而且已经干了两年了。我们知道,他们以为我们也是为了他们那个有价值的事业而战斗 —— 就象我们当初曾经帮助古巴人为古巴的独立而战斗那样 —— 而我们还让他们继续这么想。一直到马尼拉已经为我们所有,我们可以用不着他们帮忙的时候为止。 于是我们就把牌摊出来了。 他们当然很诧异 —— 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又诧异, 又失望; 又失望, 又痛心。 在他们看来,这好像是非美国的作风; 不能表现美国的特点; 不合我们的由来已久的传统。 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因为我们只是当着众人玩那个美国把戏 —— 背地里玩的把戏正是那欧洲人的。 事情办得很干净利落,非常干净利落,结果可就让他们目瞪口呆了。他们不能了解这个,因为我们向来都是用那么亲善 —— 甚至于还那么亲爱 —— 的态度来对待那些脑筋简单的爱国志士! 我们 —— 不是别人, 还就是我们自己 —— 曾经把他们的领袖, 他们的英雄, 他们的希望, 他们的华盛顿 —— 阿基纳尔多 —— 从亡命之地带回来; 礼而宾之, 让他坐着军舰, 在美国国旗的神圣的保护下回到菲律宾;把他带回来,把他归还他的人民,为了这个,还得到了他们用很动人的滔滔不绝的语言所表示的感谢。是的,我们曾经对他们那么亲善,并且用那么些法子来鼓励他们! 我们曾经借给他们枪炮和子弹;跟他们商议事情;跟他们尽宾主来往之礼;把我们的病号和伤号置于他们的仁爱的照料之下;把我们的西班牙囚徒交托给他们这些仁慈忠厚的人;跟他们并肩作战,去抵抗那个“共同的敌人”(这是我们自己的说法);赞美他们的胆量,赞美他们的英勇,赞美他们的慈悲,赞美他们的高尚的、可尊敬的行为;借用他们的壕沟,借用本是他们从西班牙人手里夺过来的坚固阵地;对他们表示宠爱,对他们说瞎话 —— 正式声明我们派遣海陆军来是为了让他们得到自由, 并且推翻那个可恨的西班牙政府 —— 愚弄他们,利用他们,一直到我们再也用不着他们的时候;然后再嘲笑那只已经被咂干了的桔子,把它一扔。它们保留着从他们手里骗过来的阵地,慢慢地,我们又把一支军队向前移动,跟那些爱国志士的阵地互相侵越 —— 这是个很聪明的主意,因为我们需要纠纷,而这里一定会引起纠纷来的。有一个菲律宾兵士,正要从那片谁也没权利禁止他穿行的地上经过,就被我们的哨兵开枪打死。那些被惹恼的爱国志士,马上就用武力来表示他们的愤慨,因为阿基纳尔多当时正在别处,也没等请示他的意见。阿基纳尔多并不赞成这个;可是那也毫无用处。为了进步与文明的利益,我们所想要的东西正是那个群岛,而且还得没那些争取独立的爱国志士来碍手绊脚;因此,战争也就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我们抓住了我们的机会。这是把张伯伦先生的情形又重复了一遍 —— 至少在动机和用意方面是这样; 而且我们还把这个把戏玩得跟他自己一样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