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种程序只有在住户固定的地区才能生效。但是,即使在中国这样一个住户极其固定的国家,保甲制度在很大程度上也只是一种法律上的假设。有时,在一个从未见过门前挂牌子的地区,突然看到每户门前都挂上了牌子,那就说明县官要来落实这方面的管理工作了。有的地区,只有冬季才会在门前挂牌子,因为冬季坏人最多,最危险。但据我们了解,保甲制度只是一种旧日理论,本质上是形同虚设的。现实中,这种程序几乎已经不存在了。假如你在中国连续走几千里路,走上几个月,就会发现沿途城乡挂门牌的人家还不到百分之一。
上文已经说过,中国的保甲制度与所谓的人口调查密切相关。如果每户人家都在门牌上一直准确标明人口数目,每一个地保都持有一份其管辖区人口的清单,每一个县官都准确地将清单汇总,那么按照“整体等于部分之和”的原则,只需把一长串的清单数目加起来,就能轻易地统计出中国总人口了。可惜,这只不过是“如果”,事实上这些条件都不能实现。标注各户人口数目的门牌,根本就不存在。当某个县官偶尔需要了解辖区人口数目时,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手下众多的地保,都不能保证给出一个准确的数目,因为人口调查没有好处可得,他们也便毫无兴趣做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