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肖先生吃惊地瞪眼看着我们。“一个通宵!”他重复了一句,“什么事使她不去睡呀?想必不是怕打雷吧?几个小时前就不打雷了呀。”
我们俩谁都不愿提希思克利夫失踪的事,反正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所以我回答说,我不知道她怎么会想到坐着不去睡的;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早晨的空气清新凉快,我打开了格子窗,屋子里立刻充满花园里涌进来的悦人的香气。可是凯瑟琳却没好声气地对我说:“艾伦,把窗关上,我都快冻死了!”她向那几近熄灭的火炉靠近些,身子缩成一团,牙齿直打战。
“她病了,”亨德利拿起她的手腕说道,“我看这就是不肯去睡的原因了。真倒霉!我可不愿这儿再有人生病来烦我了。你干吗要到雨里去呀?”
“还不是老花样,追小伙子呀!”约瑟夫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说,趁我们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当儿,他抓住机会,伸出了他的毒舌头。
“如果我是您,主人,我就当着他们的面,砰地把大门关上,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全都不让进!不管哪一天,只要您一出门,林敦那只小公猫就会偷偷溜进屋来。还有这位内莉小姐,她可是个好女仆哩!她就坐在厨房里望风,给他们通风报信,您一打这个门进来,他就打那个门溜出去了。接下来,我们的大小姐就到她跟前去向她献殷勤啦!多正经的行为哪,都过半夜十二点了,还躲在野地里,跟那个邪恶可怕的魔鬼、希思克利夫那野小子在一起鬼混!她们还道我是瞎子,我才不是瞎子哩,我一点也没有瞎!我看到小林敦的,看到他来,也看到他去。我还看到你哩(他把话锋转到了我身上)。你这个尽干坏事的臭婆娘!你一听到大路上响起主人的马蹄声,马上就跳起来奔进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