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瓜儿会扭头看一眼坐在炕沿上捻麻线的哑巴姥姥。哑巴姥姥眨着一双大眼,用食指在自己的嘴唇上蘸点唾沫,一边念着陀螺秆,回头看一眼忙碌的二妈,又朝瓜儿做一个涩涩的笑。
瓜儿却没有笑,也没发出一点声响。是啊,小娃妹正在幸福地享受妈妈的乳汁,就连平日里“嗡嗡嘤嘤”的苍蝇也不见了,它们都去哪儿了呢?被垛上的小猫,平时从来不打门口进进出出。它总是在被窝垛上睡够了,一扭头,就从给它留的窗洞眼儿钻出去,有时,它只把脑袋钻出去,身子还在屋里,就会塌下腰,使劲儿地伸一伸,尾巴尖儿朝屋里的人蜷一蜷,好像在和谁说再见。可现在,那个小猫专属的窗洞眼儿放下了卷着的小布帘,还用一只袜楦头挡住了。小猫有办法,它回身一蹿,从被窝垛上跳到炕沿,再一跃,从门口的帘子下面出去了,没有一点儿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