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好少爷,要去漂洋过海……但愿上帝保佑他!”
十点半,全家出门送查理搭去南德的驿车。拿侬放了狗,关了街门,定要替查理拎随身的小包。老街上所有做买卖的,都站在门口看他们一行走过,到了广场,还有公证人候在那里。
“欧也妮,等会别哭,”母亲嘱咐她。
葛朗台在客房门口拥抱查理,吻着他的两颊:
“侄儿,你光身去,发了财回来,你父亲的名誉决不会有一点儿损害。我葛朗台敢替你保险;因为那时候,都靠你……”
“啊,伯父!这样我动身也不觉得太难受了。这不是你送我的最好的礼物吗!”
查理把老箍桶匠的话打断了,根本没有懂他的意思,却在伯父面疱累累的脸上流满了感激的眼泪,欧也妮使劲握着堂兄弟与父亲的手。只有公证人在那里微笑,暗暗佩服葛朗台的机巧,因为只有他懂得老头儿的心思 [6] 。
四个索漠人,周围还有几个旁人,站在驿车前面一直等到它出发;然后当车子在桥上看不见了,只远远听到声音的时候,老箍桶匠说了声:
“一路顺风!”
幸而只有克罗旭公证人听到这句话。欧也妮和母亲已经走到码头上还能望见驿车的地方,扬着她们的白手帕,查理也在车中扬巾回答。赶到欧也妮望不见查理的手帕时,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