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神龛的香炉里头燃了一炷香,天光还未全白,王昌林就清扫屋子,找来一根竹竿,把扫帚绑在竹竿上,拂掉房梁和角落处那些老旧的蜘蛛网。屋子有了新颜,天已大亮。捞起门边的拐棍,王昌林得去看看师傅。
师傅安睡在半山,听着崖下的弟子一个人絮叨。
“今天日子特殊,我来看看你,”把一张旱烟皮展开,放进嘴里焐了焐,烟皮软了,抽出来,抖开,王昌林接着说,“神祠翻好了,原来的式样,还在寨头拉撒的都出了力的。”
燃了烟,王昌林继续说:“细崽刚去那头,你要拿只眼睛盯着他点。他在寨头辈分高,黄腔开惯了,过去了也怕改不了。你要不看着,他肯定吃亏。”青烟袅袅,顺着王昌林花白的脑袋攀爬,升得高了,一阵细风,倏地不见了。
“幺公不是凡人,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信,又要骂我花口花嘴,”王昌林仰头对师傅笑笑,“他是老死的,临走前我给了他一道幻蛊。”
顿顿,他接着说:“今年的节气又黄了。你也看见了,怪不得我,该做的我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