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先生客气了。”
韩之孝不多言语,向我一礼,正要出去。
我忽然想起了景璘,将韩之孝叫住。
“先生可知,圣上去了何处?”我问。
韩之孝的目光似有微微的定住,行礼道:“在下不知。”
我看着他,少顷,颔首:“如此,先生去吧。”
——
太阳落下,黄昏来到,夜里,外头又刮起了风,呼呼作响。
杜婈很是忐忑不安,问我:“这般天气,果然能上路么?”
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我心中也在打鼓。
一来,这塞外的天气难料,路上能不能周全,确实仍是疑问。二来,我仍担心着景璘。
他突然不见了人影,让我觉得蹊跷。但这也有好处。没有他盯着,我能够更加顺利地离开。
阿蓝来为我探视胎儿的时候,低声对我说,今日子时过后,缬罗会带我们上路。
“娘子放心。”她说,“这里的人都会睡得好好的,无人能察觉。”
我知道她又是要用那迷药的手段,道:“昨夜还起了风雪,那道路果然能走么?”
阿蓝道:“这也不必娘子操心,接下来的三日里都不会有风雪。我等只消走出二百里,便似鱼入大海,他们再难在雪原之中寻到我们了。”
杜婈忍不住道:“此事,你们可有把握?”
阿蓝看了看她,道:“王女与二位一道上路,生死相随,有岂敢毫无把握?”
说罢,她向我道:“此行最大的忧患,在于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