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绝望时,她看见了突然出现在巷子里的姚乐芸,纪念激动极了,大声地喊:“妈妈!”
姚乐芸回头看了她一眼,神情漠然,然后走了。巷子的另一头,站着纪时天,他们各自朝相反的方向走,没有人理会纪念的喊叫和求助。
纪念在梦里大叫,手脚并用又踢又抓地挣扎着,然后,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睁开眼,看着自己所在的这间房。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可每次黑夜里醒来看着它,她依旧觉得陌生,没有任何一点归属感。梦里那种绝望恐惧的情绪,像块铅石压在纪念心上,她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痛哭。
过往岁月里发生的每一件事,犹如刀斧般,一刀刀刻在身上,由此,我们成为现在的模样,那被一刀刀刻下的痕迹,又岂是谁三言两语就可消除的?人只能自救,别人是无能为力的。
纪念不相信任何人,心理辅导师又如何?即使她看见你的伤口,也不会知道你日日夜夜是如何与这伤口共存的。
她决定不再去沈静微的工作室。她要去和她说清楚,自己不需要她的治疗,但是,希望她能够对林喜儿保密。林喜儿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让她担心。
纪念是有主见的人,决定了什么就不会再犹豫。
“我也是关心她,作为一个心理辅导师,自然希望自己的病人能够尽早恢复。”沈静微说。
纪念准备敲门的手停下了。她有直觉,沈静微说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