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色已十分热闹,若这只是区区一厂,那整个淮安的造船工地该是何等壮观?朱瞻基想到这一点,顿觉舒心,这说明国力犹盛啊。
吴定缘对船景不感兴趣,道:“这船能开到哪里?”
郑显悌答道:“咱们刚过宝应县的瓦店铺,再往前走个一二十里,便是石家荡。再往前就不成了,船头没有票牌,河上巡检会直接拿人。”
“我们要在那里下船吗?”
“石家荡旁边有一条清溪沟,我的船能拐出运河,顺沟再把你们向东北送出去六里路。接下来,你们就得登岸自己走了。”郑显悌怕他们误会,又连忙补充道,“那边不是官道,但有一条大路直通淮安城里,也就二十几里路。”
“不妨,你们辛苦了。”朱瞻基抬了抬下巴。郑显悌忙空出双手来打躬作揖,他哥哥郑显伦在旁边撇撇嘴,依旧划动着船桨。吴定缘犹豫了一下,递给他们一枚珍珠,郑显伦正要收起来,郑显悌却连忙使了个眼色,说我等是为了报恩,怎么还要收恩公的船资。
他估计早就对朱瞻基的身份起疑,与其此时收了实惠,不如表现得大方一点,赌一场未来的富贵。吴定缘一听,立刻把攥着珍珠的手缩了回去,反正将来赏赐也是朱瞻基出钱,就不必动用他的积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