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你把电暖炉抱上车,坐在我身旁。
我又听到了你那轻轻的鼻息。
"是新买的吗?"你问我。
“是去年买的。”
这辆车有一扇天窗,抬头可以看到月光,因为这个缘故,我才会买。
今夜,明月高悬。
“月亮又复活了。”你说。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泪水。
本来,我想说:
“可是死了的爱情不会复生。”
本来,我想说:
“我一直没有忘记你。”
但是,我只能够轻轻地说:
“是的,月亮复活了。死了的月亮,总能够复活。”
“我看到了那些信。”你说,“孙米白移民,把那只大花猫留给我,你知道,它老是喜欢抓东西,它抓开了那些抱枕——”
我无法再控制我的泪水。
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跟你说“我现在很幸福”,你一定知道我是伪装的。
“你住在哪里?”我问你。
“还是西环最后的一间屋,你知道怎样走吗?”
“我从来没有忘记——”我说。
云生,我从来没有忘记去你家的路,我从来没有忘记那一段距离,正如我从来没有忘记你的温柔,你轻轻的鼻息,你在恩戴米恩的月光下,温暖而鲜活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