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已经等在打扫干净了的前厅门口,见纪昀微驼着背迈着呆滞的步子从西山墙根出来,突然心中一阵难过,几步迎下阶来,见纪昀弯倒身子要拜,忙抢上一步双手挽住,勉强笑着道:“晓岚公何必如此?认真论起来我还是您的学生!若问我的本心,宁可挨打也不愿奉这样的差使……方才佳木公派人跟我说了你们见驾的情形,我都知道了,千万要宽心……”
“我明白,我清楚。”纪昀说道,“就请大人宣旨。方才我和刘保琪在后书房交待一些零星差使。”把情由说了,又道,“他理应回避,带的文卷书籍都是我在差使上借阅的,请大人验过放行。”说罢看了看满院鹄立的刑部司官番役并大门里外密密麻麻前来戒严的善扑营军校。
刘墉点头道:“这是理之当然——邢无为!”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衙役头儿应声答应着出来叉手而立,听刘墉吩咐道:“你带两个人送刘大人出去。这府里若是还有来访内眷亲友,都由你送出去,不许留难!”他叹息一声升阶入室,在香案后南面站定,却没有诏书,口传谕旨道:“有传旨问纪昀话,纪昀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