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谢谢!”
他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踮起脚尖,朝新河村的方向望去,树是灰色的,村庄是灰色的;听不见一声狗吠和鸡鸣,一切静悄悄的,熟悉而又陌生。
抬起头,天不再那么蓝,云不再那么白,眼下冬天就要到了,万籁俱寂,似乎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更寒冷一些,新河村的所有事物都感知到了,提前准备进入冬眠期了。
闭上眼,太阳宛如挂在天空的一盏白炽灯,光明渗透眼帘,却感觉不到太多的温热。
这一刻,唯一能听见的,是村庄里错综交织的自来水管网,连着九甸峡的水源正汩汩流动,像埋在大地里的祖先跳动的心脏,扑通扑通,节奏那么强烈有力。
新河村的沟里,新河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只剩下一条浅浅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宛如一溜洁白的哈达,搭在祖先的脖子上、身上,告慰祖宗啊,如今的日子真的好了,孩子们能吃饱了能穿暖了……
睁眼,转头,右边,毛梁山的脊梁高高挺起,绵延千里,像一头拉着木犁的老黄牛,正卖力地奔向远方、开垦未来。
赵月江的坟就在山下,那山脊很像他生前弯腰干活的样子:傻小子啊,那边还好吧?年纪轻轻,走得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