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路看不清,我胆怯地喊了几声郑长青,没人应我。
我害怕地缩到那棵大树旁保持警惕,一有风吹草动,我都浑身出冷汗地盯紧了周围,在精神保持高度紧张中,我困得又睡着了。
白天醒来,我才敢上路。我以为看得见路,就可以下山,但绕来绕去,我就是找不到出口,反而往山林里越走越深了。
蚊虫、瘴气都不是闹着玩的,我身上露出来的地方都被叮咬得红肿,人也越来越疲惫。背包里的食物我分批吃,每次都吃得很少,饿得不行了,才吃几口,就怕没了食物,我被活活饿死在深山里。
我边走边喊郑长青,从来没有正常的声音回应我,不是鸟雀扑扇着翅膀被吓飞,就是不明物体在灌木丛里窸窸窣窣地钻动。手机我早前就拿出来看过,即使有电也拨不出一个电话,信号全无。
我迷着路感到越来越恐惧,暗暗发誓要是出去了,这辈子都不往有山的地方走。我边唾骂郑长青,边拿着棍棒探路,又过了一段泥泞的路。我在草丛中遇到了毛骨悚然的动物,一条尖脑袋的蛇吐着芯子在不远处,仿佛在等我。我吓得扭头就跑,慌慌张张跑了很久,一脚踩滑从山坡上摔了下去,狠狠撞在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大石头上。我的手上和脸上刺痛地渗出血液,腿更是疼得不停抽搐。我咬牙缓着,后知后觉发现腿摔骨折了。天真是要绝我,我费劲靠在石头旁歇息,彻底不动了。越困难我反而越不想哭,只拿出手机翻看乔的照片。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他,老天爷似乎要帮他出一口恶气,将我困在深山置于死地。我不断地自嘲,连笑也不敢太大声,一笑就牵扯到腿上的伤,疼得人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