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阵子,不幸的事接二连三地发生。
那天溽热,风吹在身上冒火。天热得睡不着,我脱了个精光,床上溻湿一个人印子。老婆骂我老不正经,我没皮没脸地一笑:“这叫舒坦一会儿是一会儿。”这天也怪,我一辈子都没跟老婆耳鬓厮磨地亲昵,那天夜里,我竟然搂着她亲了两口,老婆推了我一把,哼了一声就睡了。
早晨,一群血燕在我家屋檐做窝,血燕啄得窗棂啪啪响。
我轻轻一推老婆,她没回声,再一摸,她的四肢已经僵硬了。我起身一瞅,她死了,她睡死过去的。
我们一家厚葬了我老婆。人这辈子,离得最近的就算是自己老婆了。没有了老婆,日子空空的,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
我就剩一颗门牙了,这颗牙还将支撑着我的余生。我歇了半月,身体渐渐恢复,去状元槐下歇凉,想傍晚前敲一敲钟。我刚到老槐树下,伸了伸懒腰,突然听见树梢哗哗响,还有一股水啦啦的东西从头顶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