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和谐得让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却引得关北回过头来。她这才看清他的眉眼,在弥漫着白雾的晨曦里淡得好像要化成朝露。关北漾开的笑容像是一颗浑圆的石子,她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一声,像是宁静了许久后终于波澜壮阔的湖。
直到关北为她剪了一头碎发,直夸好看,还特意为她照了相贴在橱窗上时,她隔着透明又干净的玻璃,看着周身沐浴在阳光里,仰着头将照片仔仔细细贴好的他,才终于发现,原来他是遥不可及的富士山,而她却甘愿成为他脚下潺潺的雪水。
可是她喜欢得都要发疯了,却还是只敢将心思藏在肚子里。她一天洗三遍头,连打嗝都是芝麻糊的味道。尽管如此,她的头发还是生长得缓慢,丝毫也比不上心底蔓延的欢喜。
她和他,依旧是客人和店家的关系。
二、关北,我来剪刘海
萧绒绒刚回到家,就撞上她爸。敞开的门里,是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她下意识地抓住她爸的衣角,他却头也不回地走开。
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走进家里,避开地上乱七八糟的杂物和玻璃碴儿。她妈站在客厅,长发凌乱,面容憔悴,正举起一个明代的青花瓷瓶,狠狠地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