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明说:“可长河,你也得清楚,造成轧钢厂这种困难处境的,并不是我文春明,根子还在过去的旧体制……”
高长河笑了:“这一点我已经很清楚了,根子是在过去的旧体制,可老兄呀,我看你呀,一边是义愤填膺控诉声讨旧体制,一边也还在积极维护它嘛!”
文春明气道:“我会维护它?我?”
高长河说:“可不是你吗?一直给它输血,帮它贷款,死要面子活受罪。”
文春明认真想想,觉得高长河批评得也不无道理,挥挥手说:“算了,算了,不谈了,反正我是栽在平轧厂了,想要面子也要不成了。”
高长河笑道:“你栽什么?你态度一转变,平轧厂也许就能起死回生了嘛。”停了片刻,又问:“哎,春明,这两天见到新华社那个女记者没有?她那篇宏文写得怎么样了?”
文春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从那天采访完后,就再没见过她。”
高长河这才说:“春明啊,我的看法也改变了,看来姜超林和你的意见是对的,这篇文章是得发,教训太深刻了!害了多少人啊,从你这个市长到何卓孝,到参加集资的工人,应该说是血的教训啊!”
文春明有些意外:“长河,你不怕犯上了?”
高长河挥挥手:“谈不上犯上,有空的时候,我到省城和刘华波书记、陈红河省长先打个招呼,赵业成的这份遗书也请首长们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