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近路送绢回宿舍。
碎石子在脚下嚓嚓作响。长巷里的风像是裹挟着一些岁时,柔韧地从一头吹向另一头。在他们跟前堵住了,就掠过他们的头顶,穿过他们的脚踝,徐徐而过,一层清凉。
她的住所是学校为绢和另一位教语文的老师准备的宿舍,小小的庭院,无花果树的叶子碧绿闪光如同夜明珠。“张老师就要结婚了,丈夫在县里的地税局工作,在县里买了房子,很快就要搬走了。”绢说。
仲夏不知此话何意。是暗指他日后若来此做客是方便的?
“绢。”左边屋子的灯亮了,窗帘也随之被撩了起来,“你回来啦。瓶里有热水,你拿去用吧。”
“唉,你还没睡啊?”
“已经睡过一觉了,才醒。”
绢朝仲夏努努嘴,仲夏点了个头,转身走入黑暗之中。
晨起,桑枝蹲在院子里刷牙,刷完了在搪瓷缸里涮了涮牙刷,咣咣地响。仲夏问她:“粥好了没?”她不说话,脚一迈进了厨房。
仲夏也跟着进去了,桑枝仍只是摆碗布筷不作声,直至阿夏妈下了楼来,才有了些话。说着说着说到了昨晚的相亲饭。桑枝问阿夏妈:“长得什么样子啊?”
“你见过的啊。”阿夏妈说。
“谁?”桑枝含住一口粥,忘记了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