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们的画家做的好事!”有人对她说。
一伙人进了屋子,葛丽德站在门外愣住了。她看见玛克斯躺在床垫上,衬衫上全是血,好像快死的样子。
约瑟心上排遣不开,整夜烦躁的原因,艺术家们都猜想得到:他在伊苏屯的布尔乔亚嘴里成了话柄;一心想做一个光明正大的汉子,做一个本分的艺术家,偏偏被人当作扒儿手!他恨不得生了翅膀飞回巴黎,拿舅舅的画扔在玛克斯前面,要是能这样,他连牺牲自己的作品都愿意。遇上了强盗,倒反被指为强盗!……真是笑话奇谈!因此他一清早奔到通往蒂伏里去的林荫道,发泄一下胸中的郁闷。这无辜的青年为了安慰自己,正在暗暗发誓永远不再到伊苏屯来,玛克斯却替他预备好一场奇耻大辱,伤害这个敏感的人。高台老子看过伤口的深浅,发现刀子幸好戳着一只小皮夹,望旁边偏了过去,但仍旧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伤。高台跟所有的内地医生一样,尤其是外科医生,有心自命不凡,表示情形还不能保险。他替狡猾的军人包扎完毕,出来把他的意见通知搅水女人,罗日,科斯基和范提。搅水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回到她亲爱的玛克斯身边;科斯基和范提跑出去告诉门外的闲人,说少校差不多没有救了。这个消息又招来两百多闲人,拥在圣·约翰广场和两条那兰德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