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侍候你这份儿,你立刻给我出去!”对方好大的脾气。
他有些火了,腾地站起。正欲发作,这儿的老板露面了,却是三十四五岁一位“阿庆嫂”式的女人。
“阿庆嫂”不像那些他所熟悉的工人们似的称他“严老板”(与其说这种称呼中多的是敬意,莫如说多的是戏意),而称他“严大哥”,使他听来多出几许亲热。他心里很是受用,火气顿减。“严大哥,您担待点儿,您千万担待点儿!那是我大妹夫,他不懂事!您请后头坐吧!我亲自为您服务。啊!”
“阿庆嫂”的殷勤和微笑使他发窘:“我不是到你这儿来吃饭的,我到你这儿来吃饭干吗?我也不是来找碴儿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严晓东找你的碴儿干吗?你说我找你的碴儿干吗?我不过就是来看看,既然不欢迎,我走!”
“严大哥,您别走啊,您不能走!您大驾光临,憋着一肚子气走了,倒显得我做得太不合适了!您无论如何得给我个台阶下呀!”
由不得他自己,他被“阿庆嫂”请到“后头”去了。他以为“后头”还有单间,还有雅座,却没有。“后头”分明是家,十三四米的屋,火炕之上搭着二层铺,家具摆得挤挤插插,火炕上还悬着摇篮,摇篮绳系在二层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