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叫:闭嘴!你是谁,有权利告诉我我得死?你又是谁,我的生命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哭什么?可是我没有大声吼叫,至少这次没有,我为自己感到惊讶。
“我要和你的主管谈谈。”我反而这么说。
她惊讶不已,也许觉得我的反应是错误的。她可能觉得我也应该哭才对。
“我知道这很难……很难接受。可是你不管跟谁谈,都无关紧要了。”她说,“X射线断层扫描、化验结果,一切都很明显了。你得了癌症,而且……病情已经到末期了。”
她安静下来,望着我。她等着我的脸部表情,想确认我已经理解,但我面不改色。所以她继续说:“这是癌症第四期。这意味着你的日子不多了。”
“闭嘴!”我开口了,“我是护士,我在医疗体系工作了二十五年。我知道你没权利对我说这种话。你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你不是上帝!”
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后退。我看出她被吓到了。她三十岁左右,头发绑成两条幼稚的辫子,活像老鼠的尾巴。书桌上有一张婴儿的照片。我摇了摇头。她对于自己知道什么以及不知道什么,简直一点概念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