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回成都教书,是出自内心的老实话。本来,我借南京出席“国大”会的机会,曾到成贤街拜访过徐中舒先生,这时他是利用川大休假一年正在南京中央大学教课。他同我去逛夫子庙时,问起我今后的行止。我告诉他:会后打算回川,准备把家小也接到成都,一是有利小孩上学;二是决定教书。当时徐先生对我说,他写信回去,为我问一下川大的情况。所以后来我一回到成都,川大冯汉骥先生就来向我说,川大约我教书的事已经决定了。回成都后,当有人问及京沪时局,我都是将我所见闻的污糟情况如实道出。那时我心中萌生了一个打算:想邀约一批青年党人登报声明退出该党。后见所接触的人,怕遭受国民党政府的迫害,对此反应冷淡,这打算就只好一风吹了。但是,我既决心要脱离那黑暗喧嚣的政治旋涡,觉得就这样含糊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向社会表明自己今后和青年党割断一切政治联系,便于蒋介石就任总统之后的第四天,同时在成都的《新中国日报》和上海的《中华时报》上发表了《五九国耻纪念日论袁世凯》的署名专论。申言袁世凯一生的罪恶作为:迷信武力,漠视民意,专制自为,祸国殃民,其前车之鉴,正是值得蒋氏加以考虑的。
从1947年起,我除在川大历史系作专任讲师外,先后还在成都理学院(院长魏时珍)、成都尊经国学专科学校(校长蒙文通)和东方文教学院(院长王恩洋)教过书。1949年成都解放前夕,又到三台川北大学(代校长王兆荣)任教半年。暑期回成都仍就东方文教学院之约。因青年党系反动党派,在10月我便自动到公安机关进行了登记。1951年文教学院由政府接收,由于我失去了工作,一家大小五口的生活立即发生问题。这样,我就干上了体力劳动。开初是与人共拉一辆小板车,其后又单独一人拉木架车。虽然辛苦一点,但自食其力,心情还是安定的。我在东方文教学院教书时,王恩洋院长每次都要亲自随堂听课,日子一久,自然产生感情。1952年,在南充作川北协商会委员的他,知道我拉车的消息后,还写了《贺吴浦帆教授拉车》一诗,致其勖勉关切之意,使我很是感动。他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