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再回到发掘现场。事实上,对于王振江的精湛表演,并不是所有在场的专家都给予喝彩,仍有少数专家对此表示不屑一顾,而仍在各显神通地争相提取器物。当大多数器物被提取之后,抵牾的焦点便落在了本次发掘具有重大意义的东边箱一个编为57号的漆奁中。
这个漆奁长达60.2厘米,通体黑素无纹饰,原夹杂在一些漆器中间,从外部形状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地方。当把这个漆奁打开后,里面铺盖着一件丝织品,将丝织品揭去,露出了由五个空格组成的空间。
在其中一个空格里,考古人员发现了两卷竹简,从外观上看,其数量少于此前在西边箱发现的竹简,但散乱的程度几乎相似。由于漆奁较西边箱狭小了许多,提取更加困难。鉴于王振江此前在西边箱提取竹简时的高超技术,这两卷竹简的提取,看来还是非他莫属。王振江蹲在漆奁边看了看,见这两卷竹简虽然散乱不堪,但整体关系尚能分辨,从竹简中松散的丝绳看,这应是两卷完整的竹书。众所周知,造纸术的发明是中国古代对人类文明作出的重大贡献之一,但造纸术的发明是产生于东汉时期的事情。据说是一个叫蔡伦的太监发明的。但20世纪50年代,考古学家程学华在西安灞桥一座西汉的墓葬中,发现了较为粗糙的像麻布和类似纤维制成的纸,从而推翻了蔡伦造纸的说法,并把纸的制造和使用推前了两百余年。尽管灞桥纸的发现轰动了考古界和科技界,但从所发现的纸的质量来看,似只是一种雏形,还很难普遍应用,而真正的普遍应用至少在西汉晚期和东汉早期。既然如此,在这之前人们如何用文字记事呢?从考古发掘的实物来看,早在殷代,已经有著名的刻在甲骨上的记载,在以后很长一段时期内,传播文化的主要是竹、帛。竹指的是把竹子削成片,用来写字,这便是所谓的竹简。这种方法的应用,据考证至迟在西周就开始了,到春秋时已十分普遍。如在墨子的书里,就不只一次提到“著于竹帛”。要写成一篇文章或一部书,通常要用许多支竹简。为了不致散乱,也为了阅读的方便,当文章或书写成之后,就要用丝绳或者皮带,按文字的先后次序将竹简编缉起来。这种编就的竹简就称为“韦编”。竹简被编成卷后,称为竹书。由于竹简容字少,体积大,所以书写、阅读、携带都不方便。如传闻孔子在阅读《周易》时,曾先后将用牛皮丝带编成的竹书,翻断过三次。据说当年的秦始皇每天批阅的简牍公文,以一石(520秦斤,约合现代五十多斤)为度。西汉时,著名的滑稽书生东方朔,曾写过一篇奏章给汉武帝,共用竹简3000支,由两位大汉才抬进宫去。竹书的笨拙与沉重可见一斑。此时,王振江所见到的两卷带有丝绳的竹简,应是竹书无疑。不过没有东方朔弄的那卷书庞大。看上去也就是一二百支的样子。由于年久日深,只看到竹简上有密密麻麻的墨书点,书写文字一时无法详细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