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让我回去考虑一下。”
腓列普和奥勋先生看见来了几个人,便分手了。
从外甥腓列普初次上门拜访以后,约翰–雅各·罗日一辈子也没受过那么大的罪。佛洛尔心惊肉跳,觉得预兆很坏,玛克斯要遇到危险了。她对主人腻烦到极点,而且尽管下毒手把他百般折磨,他还是撑了那么多年,佛洛尔生怕他老不死,尽活下去,便想出一个挺简单的办法:把老头儿五万法郎利息的公债骗上手,逃到巴黎去和玛克斯结婚。老单身汉既非为了顾到亲属的利益,也非为了吝啬,而是受着情欲指使,抓着公债不放,推说佛洛尔本是他独一无二的承继人,全部家财都是她的。可怜虫明知佛洛尔爱玛克斯爱到什么地步,一朝有了足够的钱结婚就会扔掉他的。
佛洛尔对主人灌足迷汤还是遭到拒绝,便改用强硬手段:她不再和主人说话,只叫范提服侍;有一回老头儿哭了一夜,早上范提看见他眼睛通红。最近一星期,罗日老头孤零零的一个人吃饭了,不知怎么吃的!腓列普和奥勋先生谈过话的下一天,第二次去拜访舅舅,发觉他神色大变。佛洛尔守在老人身旁,眼神好不亲热地望着他,说话极其温柔,一出假戏做得十分精彩;腓列普看见佛洛尔当他的面对舅舅如此殷勤,料想局面一定是紧急了。奚莱的策略是绝对不和腓列普冲突,当时躲在楼上。腓列普用犀利的眼光把罗日和佛洛尔打量过后,认为需要“将一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