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亮着橘黄色烛火的琴房内,一曲出世,如水银泻地般惊艳。
窗外遥挂星河的一轮霁月倏地隐入一团不知何来的薄雾中,蟾辉不定,薄雾看似飘飘欲散,却又一种怪异吸力似要把明月吞掉。
他眸光一如往昔追寻月辉,但今晚月光未如约而至,栖栖遑遑中,他视线落向庭院一隅的木槿花上——曾几何时,曾有何人,曾与他相伴木槿花旁,他吹箫风动,她抚琴花开。
长衣丝绦荡漾,一如他游离的眼神。
他心生一阵悸动,或许她还在期盼再一次的琴箫和鸣,犹如往昔。即便不行,至少我还可以为她吹箫,吹她喜欢听的曲子。
他嘴角流露出一抹寂寞的笑容,回身从房中取来伴随多年的萧,匆匆踏出房外,把房门掩好。禁不住又遥望夜空,燥热浮动的黑幕下蟾光轻易地支离破碎。
“沈老师这么晚了要去哪儿?”一道沉静的道声音从游廊衔接的花轩内传来,一位身穿淡黄色衣衫,一抹虚情笑容凝在唇边的女子款款而来。
“哦,原来是黄姑娘。”沈骓不动声色地将长萧遮在身后。
黄岑笑脸盈盈:“坊中近两日琐事繁多,一直忙到夜色深沉才发觉已然太晚了,未曾想到出来却碰见了沈老师。”
沈骓避开黄岑探求的目光,抬头说:“天气闷热,我去坊外透透气。”
黄岑点头:“透气便好,这眨眼就到亥正时分(晚10点)了,沈老师可别走太远,坊外也不知从何处来的一些凶狗夜猫最喜欢深夜在槭树林中徘徊,小心避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