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出惊的是同伴的脸。说它一下子发胖了当然未免夸张,但我当时的印象的确如此。至于脸上的红色,那准没有错,而且并非发烧的颜色,乃是我从未见过的康健的血色。说到皱纹吧,我看至少去掉了一半。
他发觉我醒了,便唤道:“巨斯太夫!你瞧,我的女人!终究给我找到了!”
他把我介绍了。邦梭太太温和的眼中布满了水汽,我猜她是真想哭而不敢哭。在邦梭前面是哭不得的:他眉飞色舞的多得意呀!少妇从小袋里掏出一串美丽的葡萄,一些蛋糕,半死的家伙开始吃起来。
“你喜欢吗?我不知拿的什么东西。随便乱抓了一把。我简直疯了。”
他含着满嘴的食物,答道:“好吃极了!”
邦梭太太便吻着他的手,说:“你多好!多好!”
邦梭强迫我吃蛋糕,一面解释道:“你明白,她没有等德国鬼子来到,一口气逃到了勃勒太尼。总之,大家是相会了。”
单是相会还不够,还得活下去,而邦梭的确有些危险的日子。爱情固然产生了奇迹,但是寒热仍旧天天来袭击。于是爱情再来造出奇迹,事情便这样的拖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