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的时间已经是历史时间的极限。从历史时间的钟面转换到生命时间的钟面,仍然需要时间。
《罗亭》。马车和辚辚的车轮声,简直就是漂泊者罗亭身体向外延伸的部分。马车,和一条风尘风雨风雪的路,由米哈伊洛芙娜庄园台阶的近景,到无数驿站的远景,一直颠簸到地平线外。1860年版的《罗亭》“尾声”还加了一幕:罗亭随一面红旗倒在1848年巴黎巷战的一个街垒上。但是罗亭并没有消失。在大学的秘密小组,在流亡异国与流刑西伯利亚的路上,在1905年彼得堡皇宫广场的请愿人群里,甚至在1917年攻打东宫的士兵和水兵中,我们会猛然认出某个背影,暗叫一声:“罗亭!”罗亭穿过世纪,这一个俄罗斯并非多余的“多余人”。而这也就是屠格涅夫时间的最大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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