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对我好啊,”我哑然,“就算以前我的爸爸妈妈有照顾过你,可那是很久的事了。”
他淡淡笑了笑,车子早已下了高架,路上静悄悄的,路两边的梧桐树如同士兵一般立着,繁密的枝丫上刚刚长出嫩芽。华山路称得上是本市最具风情的一条街道,小洋楼林立,红墙黑瓦,蔷薇爬满矮矮的围墙,不时便能遇到几家隐秘的咖啡馆和有趣的杂物店。大学的时候我常和许琢来这里逛,总是忍不住幻想,要是能住在这里就好了。
车子在华山路中段停下来,沈钦隽示意我下车,指着独栋小楼问我:“还记得吗?”
我看着暮色中这栋小楼,藤蔓在精巧的铁门上纠缠。
我呆呆站在门口,忽然觉得门里边会有个小小的院子,还有秋千,月季啦玫瑰啦都胡乱生长在花坛里,虽然不算整齐,却很有生机。
沈钦隽已经拿钥匙开了门,我顺着那道缝隙望进去,那半幅景象竟然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他的影子斜斜拖长,表情隐匿在其中,声音如沐春风:“欢迎你,回家。”
屋子里铺着深色的木地板,客厅宽敞,皮沙发上还铺着米白色的蕾丝纱巾,深绿色纱窗半开着,晚风掀起了纱巾的一角,温柔得不可思议。只是椅子被搬起放在餐桌上,多少透露出这里已经长久没人居住。
“我家?”我站在客厅,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一遍。
他把领带的下摆塞到了细条灰色衬衣的纽扣后边,简单的衬衣西裤,却显得鬓发清爽,肩宽腿长。我怔怔看着他拉开灯,将椅子从餐桌上搬下来,回头问我:“这样看上去是不是更像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