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我是个孩子,在农庄的水池里放纸船,头上是纵横交错的葡萄藤搭成的乡村大棚,阳光透过葡萄藤,在闪着暗光的浅水表面投射下格子图案和绿色阴影。
我和生活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无论我多么清楚地看见和了解生活,就是触不到它。使我的悲伤合理化?如果合理化需要付出努力,那如何才能做到呢?悲伤的人是无法付出努力的。我甚至无法摒弃那些我痛恨至极的庸俗行为。摒弃也要付出努力,而我又无法去做任何努力。
我曾为不去当一个汽车司机或马车夫而屡次感到懊恼!或者过着想象中其他人的平庸生活也行,因为这种生活不属于我,它使我产生强烈渴望,用它的别样风味填满我的内心!如果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不会再把生活当成一件可怕的事情,也不会被对生活的整体思考粉碎我思想的肩膀。
我的梦是愚蠢的避难所,就像用雨伞遮挡雷电。我感到如此倦怠,如此愁苦,如此缺乏姿态和行动。无论我怎么去探究自我,所有梦想之路都通往焦虑的空旷之地。有时候,甚至连梦都避开我这个执迷不悟的做梦者,于是我看清了事物生动形象的细枝末节。让我躲藏的雾已散去。我灵魂的肌肤被每一条看得见的边缘划破。我的器官在发现它们的粗糙时,被每一件看得见的粗糙物刺痛。我的灵魂被每一个物件的可见重量沉沉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