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呢,趴在十寸宽的高墙上,背后浇着大雨,身下左右两侧都是深渊,动弹不得,害怕头一晕就可能摔下去,又恐惧肯定要被抓回去,他的神思就像钟锤,在两个念头之间摆来摆去。掉下去就没命,待在这儿就要被逮住。
街道还一片漆黑,德纳第正自万分惶恐,忽然看见一个人从石路街过来,溜着墙根,走到德纳第悬空的下边空地站住。随后跟上来一个人,走路同样十分小心,接着又来第三个、第四个人。四个人会齐之后,其中一个拉开栅栏门闩,一齐走进有木棚的栏圈里,正巧停在德纳第的下方。他们选择这块空地来谈话,显然是要避开行人和几步之外强力监狱边门岗哨的耳目。应当交代一句,这时哨兵正躲在岗亭里避雨。德纳第看不清他们的面孔,但侧耳细听,这个自知要完蛋的可怜家伙,在绝望中特别注意他们的谈话。
那些人讲的是黑话,德纳第听了,眼前仿佛闪现一线希望。
第一个人声音很低,但是清楚地说道:“溜吧。咱们在这里个化什么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