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值得一提的是,从前总斗嘴抬杠的二人倒都收敛了几分,阿茕不再在大庭广众下调戏白为霜,白为霜亦不再见了阿茕便躲,见着她,连神态都温和了几分,不再一天到晚板着张讨债脸。
那时候阿茕与白为霜都以为,他们将这般平安无事地长大,然后各奔东西。
到头来,倒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算了也白算。
又有谁能料到,临至阿茕离开杏花天前的那一夜还会发生这样一件“刻骨铭心”之事。
那夜正值花朝节,阿茕恰满十五,这也就意味着她已成人,可觅良婿婚配。
思及此,她不禁自嘲一笑,如她一般的女子,哪还嫁得出去。
她花去整整一年的时间方才取得陆九卿的信任,那只夜鸦亦被她成功驯化,成了她的信物与传书工具。
陆九卿本欲送她一场笄礼,却被她婉言相拒。
明知不可得还去奢想,只会让欲望在心间越扎越深。
陆九卿仍是亲自送来一套钗环,以及一身她从未穿过的女式裙装。
也罢,就当断了她最后的念想,今夜以后,世上再无苍琼,只余陆阿茕。
她立在铜镜前,以生平最柔美的姿势换上那身衣。
那是件极尽奢华的桑蚕丝齐腰襦裙,烟紫色裙裾,上嵌珍珠,银丝绣纹,只消一眼,便再也放不下。
穿惯了男式衣袍的她不曾穿过如斯繁琐的裙装,一时间竟被难住了,几许慌张,几许难堪,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地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