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周予。泳柔取过三角尺,将草稿纸的下半部分撕下一页长方形。那爱心是怎么折的?她对折一下,再折两个角,回忆着那日周予手里的动作,七折八折,越折越小,越不像,不像个爱心,倒像只牛蛙。
有喜欢的人没有?她看着手中这颗错误的心,忽而想起细姑这句云淡风轻的问话。
楼下传来轰隆响,是大伯的摩托车声,房里的窗看不见院内,泳柔偷摸到客厅的窗边去听墙根,院内已支起了一张木桌板,白粥盛在高压锅里,边上几碟杂咸,细姑慢条斯理地吃着,大伯一屁股坐下,嘴动个不停,这天风大,泳柔在楼上只听得只言片语,足够了,按她对大伯的了解,都能配着大伯的口型给加上台词。
开门见山是不可能的,首先是一通废话:啊呀我刚从村委会过来,这帮人啊,难搞死。喝一大口茶水。接着是村委那些人家里长长短短的屁事。再接着是,最近工作好吧?你没事到哥家里来啊,平时也过来住嘛,你那宿舍哪有家里好?帮帮哥的忙,教教光耀,我和你大嫂又不会……
讲着讲着,茶水不喝了,杯子放到桌上,大岔开坐着的两腿也稍稍并拢一些,身子往前倾,凑近细姑。泳柔知道,大伯这是要讲正题了,她更贴近窗户一些,伸长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