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冷冷道:“你是说,怂恿你状告钱谨的那个人,就是定远侯陆沉?”
“陛下圣明,正是定远侯陆沉!”江沖大声说道,话语间透着几分对陆沉的畏惧,这想说不敢说终究还是说了的模样,演技当真是妙至毫巅。
他话音一落,百官无不震动。
反陆党几个核心人物,更是不由恍然,怪不得首辅大人如此坐得住,原来是有此等杀器在手。
钱谨于陛下心目中是何等地位?
当初江沖拿出那么多真凭实据,来控告钱谨无数恶行,陛下尚且仍怀有包庇之心,可见对那死太监之无上恩宠。
而后来钱谨被告有不臣之心,方才触碰了文帝的逆鳞,将其下了大狱,而钱谨恐怕也是深知在劫难逃,方才撞墙自尽。
可现在江沖居然说,是有人故意对付钱谨!
他控告的那些罪名虽然俱都属实,可给钱谨带来灭顶之灾的意欲谋逆之罪却是栽赃构陷……
反陆党们俱是不由幸灾乐祸,陆沉这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恐怕也是有口说不清了,陷害害死文帝最看中的近奴,文帝岂能饶得了他!
似乎是知道空口无凭,为了文帝确信陆沉就是暗害钱谨的幕后主使,江沖随即又道:“陛下,微臣知道您对陆侯万分信赖,可事实就是如此,陆侯包藏祸心,绝非臣随意攀咬。陛下您仔细想想,当初臣被陛下您发配边疆,是谁向您保举微臣回京的?是陆侯!他以为臣站出来控告钱谨,便以为臣是为他一党,可他错了,臣为的只有陛下!臣岂能与他同流合污!今日冒着杀头的风险,向陛下您坦白实情,臣便是怀着一片忠心,若陛下恼怒,还请降罪,臣纵是一死,也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