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这边来坐呢。”她愿意我坐得靠近她,坐到她的床边去。
我忸怩地如她所愿了。
她穿着一身蜜色的衬衣,扣子也没有扣全。她的头发是蓬散着,脸上有着不少的干了的?目迹。真的,她一点也不像一个将要,不,即要作新娘的人;她更不像是今天全舞台亡的一个喜剧的主人公了。
“弟弟,你应当想开了一点才对呢……”
她几番地这样劝慰我,好像这一句话,要安慰我到终生似的。
我哽咽着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心里仿佛如麻般的零乱,芒刺般的隐痛着。那时,我的确忘却我自己在哪里了,就是房外的人声,窗外的雨声,我也一点感觉不到了。
她说的话,其实正是我应该对她说的;我不知那时我怎么竟那样的麻木,胆怯!我自始至终,差不多连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口来!
唉,虽不是恨不相逢未嫁时,但也是生米熟饭了!
她的手,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按在我的手上了,当我发觉的时候,我也把我的手反转过来,让手心对着手心,彼此重新地握着,又紧紧地握着。我们虽然都沉默了,但手里的汗液,好像湿津津地透出了我们的心意了——我们那种不能言传的幽怨,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