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显然崔忠华对于她的迟到颇有微词。但是碍于很多人的面子,他并没有严厉地说白流霜什么。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还请皇上见谅。”白流霜也只是温婉地开口说道。
“好了,既然来了,今天是为了给赫连丞相的小外孙女庆贺的,还不快说一点漂亮话的?”张春晓似乎是在给两个人台阶下。
白流霜立刻会意,端着酒杯给赫连丞相说了些什么。赫连丞相似乎也欣然接受了,气氛一下子和乐融融,众人依旧是该做什么做什么,气氛很是融洽。
只有陈文杰,听不见旁人说了些什么,也看不见旁人做了些什么,就连刚才白流霜说了些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他心里只有无尽的悲哀,还有无尽的嘲讽,嘲讽自己一厢情愿,嘲讽天意弄人。
为什么偏偏遇见的人是她?为什么在重逢的时候,她已经成了崔忠华的白淑仪?
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陈文杰不可能去爆发,不可能去质问,就连哭泣或者是发泄的机会都没有。他是从二品官员,他是殿阁大学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是一个温文尔雅又成熟稳重的值得依靠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乱发脾气或者只管自己心情,不顾后果的人。
他所能做的,只有借酒浇愁。正好,冲他敬酒的人也很多。于是他来者不拒,只要来冲他敬酒的,全部都是笑纳而且直接喝了下去,每一杯都是满满地下肚,每一杯都是含着泪一样,在他的喉咙到胃里面烧了一条火辣辣的道路,直接在胃里面翻江倒海,好像要吐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