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十八十六事 余待制
福州余丞相。贵盛时。家藏金多。率以银百铤为一窖。以土坚覆之。砖蒙其上。余公死。其子待制日章。将买田。发其一窖。砖甓甃闭。了无少动。而白金乌有矣。郡有巫、居进酒岭。能通神。往扣焉。巫曰。公银本不失。但以徙土地祠宇。贻神之怒。故藏去耳。若能具牲酒谢过。且设醮作水陆。当可得。然须吾先往讲解之。许施银为香炉。及币帛之属。后三日宜复来询可否也。余氏如期往。巫曰。神许我矣。可归取之。然勿负约也。既归复掘地。则所窖宛然具在。始大叹异。即日赛神如巫言云。李季长目睹。
卷第十八十六事 天津丐者
王櫰者。邵武人。赴调京师。过天津桥。遇丐者为人殴击甚苦。王问之。曰。负钱五百久不偿我。王恻然。为以囊中钱代偿而去。他日复至桥上。丐者探怀取一饼饷之。王恶其衣服垢腻。鼻涕垂颐。谢不取。他日又见。拉王访其家。家乃委巷穷阎。败席障门。亦具酒果为礼。王复不食。既得官南还。行汴堤上。大风雨作。跬步不可前。望道间小旗亭。亟下车少驻。主人出迎。审其貌。则向丐者也。相见良悦。酌杯酒以进。王念曩曰秽污。终不肯饮。其人曰。天气苦寒。非酒无以御。公强为我釂此。再三持劝。讫不濡吻。其人殊怏怏。乃包果实数种为赠。曰。姑以是别。王不忍重违。勉受之。上车数步。欲授其仆。觉甚重。启视之。桃李石榴。皆黄金也。方悟为异人。大痛恨。以手捣双目而哭。丐者又至。曰。此自官人无仙骨耳。去此二十年。当再访公。勿恨也。指顾间。酒家与人皆不见。后二十年。以饵丹砂疽发背死。三事皆朱汉章说。王尝为会稽倅。亲以事语朱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