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略小的女子噙着泪,抿了抿嘴唇,鼓足了勇气大喊一声:“多谢恩公!”
刘赤亭闻言一怔,心中略微苦涩。
“对不住,我也曾是这寨子里的……山匪。”
有始有终,我做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不爽。
晃晃悠悠登山,几步路的功夫,他走了两个时辰。
周至圣只拔完了邓大年坟头的草,卢结实那边全给刘赤亭留着。
少年翻身跳了下来,弯腰去拔草。这种事情才是他整个童年接触最多的,拔草、搬东西、挨打。
将近一人高的蒿草拔起,周至圣喃喃道:“说真的,你这棵小树苗没怎么长歪,与邓大年关系有,但不大。这个卢结实是怎么教你的?”
刘赤亭愣了愣,但有些事无需追忆,年幼时并无什么值得追忆的事情,但老郎中的话,他是记着的。
“老郎中说,只要活着就行。他这个人,比较怂。”
周至圣一笑,倒是没有阴阳怪气,只是感慨道:“浑小子,你觉得邓大年好,是因为你打心眼里认定邓大年是个侠士。你觉得卢结实就那样,是因为你骨子就觉得,那是个山匪。一趟江湖,你走得有些浅薄,但总归是走了一段路了。你扪心自问,若是没有他阻拦,你的手上能不沾染无辜之人的血吗?”
听到这里,刘赤亭浑身一僵,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定在了草尖儿。
周至圣抿了一口酒,语重心长道:“小子,有些事情很容易想通,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想了。不论我怎么去想,都会觉得那个卢结实是因为自己手上沾满了血,所以不愿让你也变成他那样。所谓认怂,不过是因为你的未来,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