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义受了小童奚落,自是有气,当时不便计较,心想:这五云梯,只听师长说是轻功练到绝顶的人才能使用。照小畜生所说,那行健厅好似一个练武场所。今日寿辰,怎在这等地方见客?一路猜疑。不觉由林中穿出,面前忽现出一个大空场,当中一座大厅。
那五根木杆,便在厅前空地上,每隔两三丈一根,做梅花形植立,另外还散列着许多武家练功夫的器具。厅前后左右房舍甚多,到处灯彩辉煌。居人似均外出观剧,除两个照看烛火的老园丁外,静悄悄的不见一人。邱、邬二人见状,方自喜虑交集,陈禄已当先赶去。那行健厅共是七开间五明两暗的大敞厅,当中屏门后还有一大间。这时一童紧随马琨,另一童便傍着邹小身侧。邱、邹二人遥望厅内灯明如昼,却不见人,以为主人还未到来。瞥见二童面带冷笑,正使眼色。方觉二童说话神情处处显出轻视,令人可恶,忽听陈禄高呼:“客人请进!”邱义忙向马琨悄悄一推,马琨会意,忙即应声上前。邱、邹二人也各对看了一眼,振起精神,紧随马琨身后。刚到门,便听一个老人口音说道:
“管他主人从人,都叫进来就是。”二人巴不得有这么一句,一行五人随同走进。
马琨当先见厅中只侧面临墙放有一张大红木炕,上首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头,鹤发童颜,长眉入鬓,风目含威,双瞳炯炯,精气外露,光头跌足坐在那里。一手扶着炕口,另一手搓着两枚核桃。见马琨等入门,放了手中核桃,拖着一双朱屡,起身走下。马琨知是名震江湖的本宅主人莫全,不敢怠慢,忙说:“后辈马琨,与老前辈叩头。”当即拜倒在地,莫全也伸手来搀。马琨震于威名和当日所见排场声势,神情本不自然,心又惦着邱义曾说与莫老世交,只见着便可相求,此时业已见到本人,应该上前叙礼,怎未听说话?百忙中方回脸偷觑,猛听丝丝丝接连几声,自头上耳旁等处飞过。说时迟那时快!马琨连念头都未及动,方觉有异,耳听两声呼叱,猛觉腰间中了一下重的,就地被人跌倒。同时又听一声怪笑,叭咻连响,似有两人挨打栽倒。急痛慌乱中想要纵起,身已被人踹住。这一挣扎,吃人将脚一紧,肋骨几被踏断,痛极失声,不禁“嗳呀”,不敢再动,只得老老实实贴卧地上。暗忖:来此是客,并无冒犯,何以进门不问青红皂白,动手就将人打倒?想要喝问,又恐吃苦,话才忍住,忽听身后一人笑道:“狗崽子,你认得三太爷么?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便莫老头饶了你,我也饶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