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我的方式就与玛丽安第一次被踢的方式一样。当我倒在那里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一点。我想,又发生了,旧事又重演了。当同样的事情一再重演时,你心里会这么想:难道这就是人生吗?人生也许注定总是如此。
我们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他靠着墙壁,雅兰在他的怀里,头部缩进他的腋下,小屁股朝着我;而我则倒在地毯上,脸颊贴着僵硬的地板,眼睫毛贴近颧骨。我想,当时我们都被恐惧牢牢攫住了。我愿意这么想。我们感到恐惧,它让我们变成殴打彼此的人。它使我们变成另外一种人,再也无法找回原本的面貌,也成不了我们本可以成为的人。我们就处在那样的状态之下,过了良久,才开始移动身体。不知为什么,雅兰安静了下来,沉沉入睡。我知道,当时的我倒在地上,心里想着,我们走错路了。我知道当时的我就已经这么想了。我们没有本钱安静地留在原地,我们必须逃跑。我们得警告其他人。我们得找寻新的藏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