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大，他用力将一张张纸币拿出来，用力将它们展平，用力将它们含在嘴里。
一个老年女性拾荒者这时走到他身边，伸手拿过他刚才放在垃圾箱上的易拉罐，颤巍巍放进自己的拾荒袋里。随后她俯身，在垃圾箱中慢慢摸索。很快她捡出一个东西，是一瓶余底的康师傅红茶。她碰碰身边的人，他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定睛看了看，便将它喝完了。
时间经过他们。像被拉长了一般。
我们的车来了。上车后我立即拉开窗户，拼力回望他们，却只剩老头儿的背影在人群中，颤巍巍的，模糊却又尖锐。
忽然他也消失了。像从未存在过。
整个晚宴我神不守舍，直到晚上九点晚宴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地冲向宿舍、冲向网吧、冲向酒吧，我独自一人回到自习室打开电脑，换了几个搜索词之后，终于找到了李科说的那本书——
《耶路撒冷的艾克曼》。
“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纳粹掀起反犹运动，近600万男子、妇女和儿童遭到纳粹党徒的折磨和屠杀。战后，战犯艾克曼接受审判时辩解说，他不过是在执行命令，而执行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个人是无罪的。和他持一致辩词的战犯，还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