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犹豫,要不要去跟妹妹说两句话,这时无梁殿内转出一个俏丽女子。她看到吴定缘和苏荆溪并肩而立,先是一怔,旋即欣然出迎。
“这不是苏大夫吗?怎么连你都来济南了?”昨叶何亲热地挽起苏荆溪的手臂,好似闺中密友一样。苏荆溪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臂,看了眼吴定缘:“还不是怕他被人害了?人心诡诈,不得不防。”
昨叶何道:“姐姐看得这般紧是对的,男人就好比墙头浮草,一口风便醉倒了,哪里分辨得出麝香狐臭。”
苏荆溪笑道:“你这名字,才是墙头草。昨叶何,昨叶何……不就是生在屋顶瓦隙之间的瓦松吗?”
“咦?这是佛母给我起的,我还觉得挺好听呢,原来还有个典故?”
“我在医书里读到过,这昨叶何也唤作瓦松、厝莲、屋上无根草。入秋乃花,冬前即凋,乃是命薄之物。而且它只生于旧屋破垣之上,长于覆瓦直梁之间,天性寒碜,终究入不得花圃。”
“这么说,这草竟是一无是处喽?”
“也不尽然。”苏荆溪和煦一笑,“若取来煎熬内服,可以通经破血、下沙利便;若捣烂外敷,可治恶疮火伤。可见一束植株有用与否,全看它是否放对了位置。”
昨叶何虽听出了几分机锋,可论药理她怎么比得过苏荆溪,一时不知如何回嘴。吴定缘赶紧站到中间道:“咳,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