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出差,顺便罢了。”屏息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发过去,“虽然天气不好,但哥你要好好地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阮子冬发回一句:“大个女,懂事啦。”
她以前从来没有叫过他“哥”,不管是学校还是后来,当着人背着人都大大咧咧地喊他阮子冬。乍然伏低,心里顿觉无限别离之意,像很亲切的一件旧物事即将从脑海里剥离。其实她打了很多很多字,思前想后打了又删。冷冷寒夜里,竟握得手机上一层薄汗。
窗玻璃一阵接一阵地响,在北风里抖得紧,什么事都在这一天赶上了,她想。天气预报说明天很可能下雪。
他像是没注意到她的沉默,继续没遮没拦地聊天:“上一回下雪是什么时候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咱们上初三,你在年级段长办公室的外面罚站,校服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我一看那帽子就认了出来,背后扔雪球砸破我的头的人就是你。结果我妈回来还把我臭骂了一顿,你说我冤不冤。”
“我就是闹着玩的,谁知道雪球里掺了块石头。阮子冬你怎么这么记仇?”
“我还不了解你。”阮子冬发过来一个大笑流泪的表情。
绮星合上手机,让眼睛逐渐适应室内的黑暗。不,你不了解我,连我也不了解我自己。她望着天花板,数了一千零一只绵羊,想羊圈里如果足够拥挤,一个人曾经留在脑海的碎片是不是就会慢慢融化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