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已经停息，只有噼噼啪啪的火爆声和人的呐喊声。
孙老二爬上了墙头，擎起从敌哨兵手里俘获的步枪，向着火焰中乱窜的敌人瞄准，放射。敌人应着枪声倒下去了。
其余的，有的防守着燃着了的大门，有的攀上院墙外的树，手榴弹一个不落空地在敌人身边爆炸了。敌人没有一个逃脱，统统死在烈火与枪弹之中。
张老财，一边喘息一边兴奋得发狂般地笑了：“哈哈，在我的房子里烧死了那么多鬼杂种！哈哈，痛快死啦……”
借着火焰的照明，得福和孙老二检点了一下人数，弟兄们有四个牺牲了，连得福总共有五个人负了轻伤。他们背起了死难者光荣的尸身，搀扶着负伤的弟兄开始向山中凯旋。顾大娘和她寡妇女儿的尸身已经腐臭，但他们并没有把她们抛弃，在撤退之前，匆忙地掘了一个浅浅的坑，把她们掩埋了。
直到动身撤退的时候，张老财才发现足胫负伤的得福，他惊愕地端详了半天，用痛惜的声音问道：“得福吗？唉，我的孩子，你也受了伤吗？”
“是的，爸爸，但是很轻，不要紧的……”泪眼与泪眼相碰。他的喉咙有个莫名的东西梗住了。
“来，我的孩子，让我来搀着你走吧！”
“不，不，爸爸，你太累了，伤很轻，我自己能走。”
一路上，张老财都在兴奋着，他不知道一点疲倦，随着年轻人一样地急行，一样地爬着高陡的山坡。他感动地接受着弟兄们送来的亲切的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