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此据《新·纪》。至《新·传》所云,“巢入闽,俘民绐称儒者皆释,时六年三月也”。如解作六年三月巢尚留滞福建境内,于义亦通;倘认为三月始入闽,则后来转战两广,时间殊感不敷分配。
15.《通鉴》,六年正月下称:“镇海节度使高骈遣其将张璘、梁缵分道击黄巢,屡破之,降其将秦彦、毕师铎、李罕之、许勍等数十人,巢遂趣广南。”此一节事实所以安排于此,《通鉴考异》曾揭出其理由如下:“郭延诲《妖乱志》曰:初黄巢将蹂践淮甸,委师铎为先锋,攻胁天长,累日不克,师铎之志沮焉,及巢北向,师铎遂降勃海。按《旧·师铎传》,骈败巢于浙西,皆师铎之效,故置于此”。“故置于此”犹云“姑置于此”,即不知其的确年月而暂作如此安排,乃修史者所常用之变通方法。不过《通鉴》此一安排,殊有可议之处;骈败巢于浙西及浙东,当然在巢入闽之前(见上注13引《师铎传》;《旧·纪》亦云,“初骈在浙西,遣大将张璘、梁缵等大破黄巢于浙东,贼进寇福建”),师铎降唐更应在其前,故除李罕之外,此一节断应于五年八月“巢攻宣州不克”下夹叙之,方能首尾联贯。今叙在六年正月,且继以“遂趣广南”,则事实与文义两不接榫,故周连宽以为“《通鉴》叙事,有时亦不可尽信”(同前引)。王丹岑唯未了解《通鉴》排比之意,遂臆测为师铎留守浙东,肯定师铎之降为六年正月,更进一步臆测巢为避免骈主力攻击而转入广南。(均二一九页)其实当日浙西兵力,鞭长不及马腹,并未能威胁闽中,骈亦并无南征举动;巢趣广州,自为其物资丰富,远胜闽南耳。若《妖乱志》记师铎降事之未确,除《考异》所举外,《旧·高骈传》尚有一反证,传云:“广明元年夏,黄巢之党自岭表北趋江淮,由采石渡江,张璘勒兵天长,欲击之……大将毕师铎曰:……”是巢攻天长时,师铎已为骈之大将,《妖乱志》未可信也。李罕之降唐,应在广明元年,见下注30。秦彦,《旧书》一八二有传,传内附见许勍。彦授和州刺史,勃授滁州刺史,见《桂苑笔耕集》三,又勍改庐州刺史,见同集一四,末牒有云:“前件官自举六条,已踰四载。”则勍任滁州刺史,已过四年,《新·纪》乃于中和三年书,“十月,全椒贼许勍陷滁州”,其为错误无疑。